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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话供销情 第85章 还要过得更好

作者:满洲烧刀子 分类:都市 更新时间:2025-04-22 14:11:38 来源:小说旗

来哈市打拼的第一年春节,窗外冰天雪地,屋内我满心都是对家乡的思念。我怀揣着刚取出来的几张大钞,仔细数了两遍,才郑重地走进邮局,把钱寄给远在家乡的母亲。想到母亲收到钱时的神情,我的心里五味杂陈,既有不能陪伴的愧疚,也有能为她分担的一丝安慰。那时候,每到过年,给母亲寄钱成了我表达孝心的方式,不管挣得多艰难,这份心意从未缺席。

后来,传来了一个好消息,父亲有了社保。那一刻,我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。以往那种时刻担心父母生活费用的焦虑感,慢慢淡去。我不再像从前那样,每个春节都掐着日子,雷打不动地给母亲寄钱。虽然我依旧会在重要节日给家里添置些东西,可那种急切的、事无巨细的关心,随着父亲社保的到来,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
老妹子生孩子那年冬天特别冷,她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回到母亲家。母亲家虽说不大,可暖气烧得足,在冰天雪地的季节里,是个温暖的港湾。那段时间,母亲家里格外热闹,小婴儿的啼哭声、家人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。我在哈市,时常打电话回去,听着电话那头热热闹闹的声音,想象着母亲逗弄小外孙女的模样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,老妹子一家搬到了南泉。妹夫找了份电焊的工作,每天忙碌又充实。每次和老妹通电话,她都会跟我念叨妹夫工作多努力,虽然辛苦,但一家人在一起,日子就有盼头。再后来,他们不满足于在固定的地方工作,为了多挣些钱,自己搞了辆流动电焊车,在万丰镇附近四处奔波。妹夫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,可每次接到新活,他眼里都闪烁着希望的光。

悠悠到了上小学的年纪,老妹子一家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,又搬到了宝东县里。在那里,他们一边开出租车,一边经营熟食生意。每天清晨,老妹就起床准备做熟食的食材,妹夫则早早地把出租车开出去拉客。傍晚,妹夫收车回来,帮着老妹一起招呼熟食店的生意。虽然日子过得忙碌又平凡,可从老妹的话语里,我能听出她对生活的满足。他们没有大富大贵,却靠着自己的双手,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轻松自在。

而我在哈市,也在努力打拼着自己的生活。偶尔在深夜,我会想起一家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,那些平凡又温暖的日子,是我在异乡奋斗的动力。虽然大家身处不同的地方,各自忙碌着,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,始终紧紧地把我们连在一起,从未改变。

在我们家,大老陈是个绕不开的人物,尽管时间并不长。他和我们家的渊源,深到几件生活大事里都有他的影子。

我记得母亲生病住院的时候,医院里各种手续繁杂,病房床位又紧张得很。一家人急得焦头烂额,是大老陈,凭借着他自己的人脉和本事,帮我们迅速办好了住院手续,还安排到了条件相对较好的病房。当时,父亲拉着大老陈的手,眼眶泛红,声音都带着些哽咽:“大兄弟,这次可多亏了你,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这医院里的门道,我们两眼一抹黑,全靠你帮忙了!”大老陈拍了拍父亲的肩膀,爽朗地笑着说:“大爷,你这说的什么话!咱们都是一家人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这点事儿,包在我身上!”

三弟有一次办事时,也遇到了不少阻碍,不管是人脉疏通还是一些具体事务的协调,大老陈为他疏通关系,给三弟省了不少心。三弟感激不已,对大老陈说道:“陈哥,你看你为我这事儿忙前忙后的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。”大老陈摆了摆手,满不在乎地说:“谢啥呀!你有困难,我能帮肯定帮,以后有啥事儿,尽管开口!”

还有我办社保,被工作人员各种拖延,甚至暗示要好处费,我满心委屈又无计可施,最后还是大老陈出面,几句话就把事情摆平,让我顺利办好了社保。我对大老陈千恩万谢,大老陈却只是笑着说:“小事一桩,这种歪风邪气就不能惯着,他们不该这么做,咱就得把道理讲清楚。”

说起大老陈,不得不提他和我老弟的那段奇妙缘分。当年,大老陈听说我老弟不能正常上班,又打听到我们家族口碑不错,就动了心思。他托老妹子的老公公来给老弟说媒,想把自己在哈市工作的妹妹介绍给老弟。大老陈当时拍着胸脯保证,要是两人成了,他能把老弟调回本地工作,也能把妹妹调回来,就算不回来也不勉强。

老妹子结婚那天,大老陈满心期待着见见老弟。谁能想到,老弟跟当年大哥一样,一听说大老陈要来,居然跳窗户逃跑了。这事儿就这么搁置了,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又尴尬又好笑的谈资。

几年后的一天,我和老弟坐在一起闲聊,旧事重提。我问他:“你当年那么跑了,现在后悔不?”老弟的表情有点不自在,嗫嚅着说:“哥,这不是我相没相中人的问题,是我根本就不能正常找对象。”我满心疑惑,追问他原因:“为啥不能正常找对象啊?你倒是说清楚。”他却支支吾吾,怎么也说不清楚,“哎呀,哥,你就别问了,反正就是不行。”

家里人有时候问急了,他就会搬出父亲和他哥哥的例子,讲起童子命的故事。说自己就是童子命,命里婚姻不顺。但我们都知道,这所谓童子命,不过是迷信的说法,大家平时都不太相信这些。可我好奇之下,看了老弟的八字,竟真的是童子命格局。按命理说法,这种人最大的不顺就是婚姻,如果结婚,要么有性命之忧,要么就会接二连三离婚,精神上饱受折磨。童子命的人一般寿命不长,最后一关是五十三岁左右,如果通过了,就可以证明此人有可能身上带着先天的东西,很有故事。

身边还有其他例子,四弟连襟的哥哥,老实厚道的庄稼人,也不愚笨,就是相对象的时候逃跑,四十多岁对付一个带孩子的妇女,郁郁寡欢,结果五十岁之前就突然离世了。还有卫生院老院长的二儿子,临近四十找了当年温世义继女,结果正好五十三岁那年突然去世。

母亲对老弟的事表现得很坦然,她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,后来也就不再催老弟找对象了,似乎也看开了。有一次,母亲和我聊起这事儿,她说:“这童子命的说法,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但孩子的事儿,强求不来,随他去吧。”

再看看我的小舅子国老二,和老弟又不一样。他的生辰八字显示不是童子命,按道理说是个正常的命格。可他呢,既不找对象,也不找工作,整天游手好闲,居然靠着低保过日子,周围人都把这当成奇闻异事。有一回,我忍不住问他:“国老二,你这么年轻,怎么就不想着找个工作,成个家呢?”他满不在乎地回答:“找啥工作呀,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,低保够我花了。”我气得直摇头:“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?以后可别后悔。”他却只是嘿嘿一笑,根本不当回事。

而大老陈呢,依旧在我们生活里时不时出现,在各种关键时刻帮衬着,成了我们家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那些他帮忙解决问题的事儿,还有和老弟这段奇特的过往,都成了我们家族故事里最鲜活的篇章。

那天在哈市的出租屋里,我坐在电脑前,手里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,试图驱赶那扑面而来的燥热,可心里的烦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。此时,强子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出来,手里紧紧攥着几份文件,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急切。

“强子,你给我站住!”我猛地提高音量,把蒲扇重重地拍在桌上,那声响惊得孙子有了反应。

强子脚步一顿,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有些心虚地回过头来。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,身上的衬衫也被汗水浸透,紧紧地贴在背上。看到我满脸怒容,他挠了挠头,眼神里却依然带着年轻人那股不服输的倔强,嗫嚅着:“爸,又咋啦?”

“咋啦?”我站起身来,手指着他,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,“你看看你,跟着你晓光弟弟跑业务,跑了这么久,挣到钱了吗?你一个棒小伙子,儿子都有了,还天天这么瞎折腾,连车都没有,你能跑成啥业务?”

强子皱了皱眉头,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嘟囔道:“爸,你不懂,这刚开始哪能这么快见成效啊。晓光说了,只要坚持下去,肯定能行。现在市场竞争是激烈,可咱们找对了方向,就不怕没机会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把手里的文件扬了扬,像是在向我证明他的决心。

“晓光晓光,你就知道听你晓光弟弟的!”我越说越激动,几步走到他面前,“他自己被同乡坑得底儿掉,公司都快撑不下去了,你还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!那同乡表面上和他称兄道弟,背后却为了一己私利,偷偷篡改合同,把公司的利润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。晓光太年轻,太轻信别人,才会吃这么大的亏。你难道也要重蹈他的覆辙?”

“那是晓光一时疏忽,他现在已经有新打算了。”强子梗着脖子,还是不肯服软,“而且我真觉得跑业务能锻炼我自己,能让我见识到更多的人和事,积累更多的经验。说不定以后我也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”

“锻炼?锻炼能当饭吃吗?”我气得直喘气,“你老老实实找份正经工作,别在这瞎幻想了。跑业务不是你的特长,你再这么下去,这个家都要被你折腾散了!你老婆天天跟我抱怨,说你整天忙得不着家,孩子都快不认识你这个爸了。”

强子低着头,沉默了好一会儿,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来蹭去。终于,他小声说:“爸,我知道了,我不跑了。”说着,他把手里的文件慢慢塞进包里,动作有些迟缓,像是带着无尽的不舍。看着他那有些失落的样子,我心里也不是滋味,但我知道,这是为他好。

后来,强子和国春玲进了同一个单位,福利待遇确实不错,每天下班都能往家里带些吃的用的。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,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,人啊,还是要知足常乐。

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,直到有一天,晓光来找我。

那天午后,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,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,带来一丝难得的凉爽。晓光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,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,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,走进了我的院子。

“叔,我打算把公司设在哈市,生产地址改到老家西南方向去。”晓光一脸认真地说,眼神中透着坚定。

我听了,心里一惊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祖父被盗墓,在棺材里翻身侧卧的事情,还有那只在西南方向找到的寿鞋。这难道真的是一种暗示?家族的财运要往西南方向去寻?我皱着眉头,疑惑地看着他,缓缓说道:“晓光,你这想法靠谱吗?为啥突然要往西南方向发展?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,你能行吗?”

晓光笑了笑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叔,我这段时间考察过了,西南那边交通便利,原材料成本还可以,劳动力也充足便宜,对我们公司发展很有利。而且,当地政府也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,鼓励外来企业投资。我们在那边设厂,能大大降低生产成本,提高产品的竞争力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,递给我,“您看,这是我做的详细市场调研报告和项目计划书。”

我接过资料,随意翻了翻,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让我有些眼花缭乱。我放下资料,沉思了片刻,说道:“晓光,你有这想法,说明你长大了,有担当了。以前你被同乡坑,那是个教训,这次可得谨慎再谨慎。既然家族的人都支持你,我也不能拖后腿。不过,你要记住,无论做什么,都要脚踏实地,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了。”

“叔,您放心,我肯定不会再让大家失望了。”晓光的眼神里透着坚定和自信,“这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,不仅对市场进行了深入调研,还组建了一个专业的团队。而且,家族里好多人都愿意帮我,特别是我老叔,我奶刚去世,他就动身去亲自帮忙了。大家齐心协力,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。”

“行,那你有啥需要尽管说,虽然我年纪大了,帮不上大忙,但能出份力是一份力。”我拍了拍晓光的肩膀,心中感慨万千。曾经那个毛头小子,如今真的成长起来了。

看着晓光离去的背影,我感慨万千。家族的命运或许真的要迎来新的转机了,而晓光,这个曾经让我有些担忧的侄子,说不定真的能带领家族走向新的辉煌。未来的路还很长,充满了未知和挑战,但我相信,只要家族的人齐心协力,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。

2016年,我最后一次从省城回到宝东家乡,为的是办理退休社保的事宜。车子缓缓驶入宝东,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扑面而来,那些老旧的房屋、蜿蜒的小路,承载着我无数童年的回忆。

一到宝东,我便先去了几家亲属那儿。大家围坐在一起,唠着家常,聊聊这些年各自的生活。他们的面容大多添了岁月的痕迹,可那份亲切劲儿一点儿没变。听着他们说着宝东的新变化,哪家的孩子出息了,哪家又翻新了房子,我的思绪也跟着飘进了这片土地的烟火日常里。

之后,我前往万丰看望父亲。父亲那年八十五岁了,当我远远瞧见他那熟悉的身影,他正拄着拐棍,步伐虽慢却还算稳当,能走能撂的,硬朗的模样让我心里一阵欣慰。走进屋内,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,只是少了母亲的身影。

母亲在2010年就去世了,迈进这屋子的瞬间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,不堪回首。曾经母亲在屋里忙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,可如今却只剩空荡荡的寂静。时间是最无情的,即便那些回忆再刻骨铭心,日子久了,也只能被慢慢尘封。

母亲这一生,基本上没怎么享福。她被疾病缠身,最后连做家务都力不从心。可即便如此,每年春节,从她嫁过来直到去世前的那个春节,她都雷打不动地张罗做供菜。小时候我不懂,只觉得这是过年的一项重要任务,可如今回想起来,那是母亲对家族传承的坚守。

记得有一回,母亲在做供菜时,突然停下手中的活,喃喃自语道:“老祖宗怎么就不保佑我?”那时的我,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。现在站在这屋子里,我似乎懂了母亲的无奈与心酸。她操劳一生,满心期许着能得到命运的眷顾,能有个健康的身体,可疾病却始终纠缠着她 。

在父亲这儿住的日子里,我时常在夜里醒来,听着父亲轻微的鼾声,想着过去一家人的生活。曾经的欢笑与争吵,如今都成了珍贵的回忆。办理完退休社保的事,离开宝东那天,我回头望了又望,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,也不知道那时父亲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硬朗。车子渐行渐远,宝东的轮廓在我视线中越来越模糊,可那些关于家乡、关于父母的记忆,却永远刻在了我的生命里。

从宝东回来后的那一年,日子像是被生活轻吻过,我的身体还算争气,没再轻易闹别扭。心情也像是春日里的湖面,波光粼粼,满是欢愉。在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里,我一头扎进了回忆录的创作中,着手写那本《百年供销情》,试图将往昔岁月里供销行业的风云变幻,用文字一一打捞。

母亲离开后的这几年,日子看似平静地流淌着,可只有我自己清楚,在每个寂静的夜晚,思念是如何如潮水般将我淹没。每年,她总会走进我的梦里几次,那些梦境是如此真实,真实到我醒来后,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温度,她的气息。

在梦里,母亲还是那副我最熟悉的模样。她系着那条旧围裙,在厨房里忙碌,烟火缭绕中,回头冲我温柔地笑,喊我过去尝尝她新做的点心。又或是在午后的庭院里,我们一起晒着太阳,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,和我唠着家常。每一个场景,每一句话,都像是珍贵的宝藏,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。

可每次从这样美好的梦境中醒来,现实的冰冷总会迅速将我包围。房间里空荡荡的,没有母亲的身影,只有无尽的寂静。那种从云端跌入谷底的落差感,让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痛意蔓延全身。我沉浸在这深深的失落中,久久无法释怀,满心都是对母亲的思念与不舍。

为了排解这份思念,我拿起笔,写下一篇篇悼念母亲的文章。每一个字,都是我对母亲的爱与怀念的凝聚,每一句话,都饱含着我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。我在文字里回忆着母亲的点点滴滴,重温那些和她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。

那天,老弟来看我。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出口,迫不及待地把我写的悼念文章拿给他看。“老弟,你看看我写的这些,都是关于咱妈的回忆。”我眼中闪着期待的光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
老弟接过文章,随意地翻了几页,敷衍地说道:“嗯,写得还行吧。”便把文章放在了一边,转而拿起手机刷了起来。

他的反应让我深受打击,我皱起眉头,忍不住问道: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?这些可都是咱妈以前的日子啊。”

老弟头也没抬,随口回了句:“都过去了,再想也没用。”

我一下子愣住了,心中满是不解和委屈,提高音量说道:“怎么能这么说呢?妈对我们多重要,这些回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?”

老弟这时才放下手机,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我不是不在乎妈,只是不想一直陷在过去,日子还得往前过啊。”

我一时语塞,心里五味杂陈。我反复审视着自己的文章,每一个句子,每一个词语,都像是在接受一场严苛的审判。我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渊,痛苦又迷茫。

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,思念却从未停止。直到有一天,我偶然间听到一位老人说起,总梦见死去的亲人,可能意味着亲人放不下你,心里有牵挂。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,我的心猛地一震。原来,是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还在担心我,还在牵挂着我。她放心不下我,所以才会一次次走进我的梦里。

想到这里,我的泪水夺眶而出。我终于理解了老弟,每个人表达思念的方式都不同,他只是选择了向前看,而我也不该再纠结于他的态度。母亲的爱从未离开,她一直都在我身边,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我。我不再纠结于老弟的反应,不再怀疑自己的文字。我知道,母亲能感受到我的思念,这就足够了。

回想起前几年,身体就像个调皮又叛逆的孩子,屡屡跟我作对。结石突发的那次,疼痛如汹涌的潮水,瞬间将我淹没,毫无征兆地就被送进了医院。躺在病床上,看着医院惨白的墙壁和天花板,心里满是无奈与烦躁。仪器发出的滴滴声,就像在我耳边不停敲响的警钟。

肌酐指标高得离谱且迟迟不肯下降时,我又一次被迫开启住院生活。市医院、医大,我辗转于各个病房,满心期待着能在专业医生的妙手下迅速康复。可现实却总爱开玩笑,每一次住院经历都不太顺心,检查、等待、治疗,繁琐又煎熬。

在与病痛的反复较量中,我渐渐明白,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医院和他人身上。好在我曾自学过中医,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,在关键时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。我开始尝试用中药调理身体,每一次开方,都像是一场与病魔的博弈。

受周易的影响,我每次开方前都会占卜一卦。我深知在旁人看来,这或许荒唐可笑,毕竟科学才是被大众广泛认可的真理。但对我而言,这更像是一种心灵的慰藉,一种在未知与病痛面前寻求一丝确定性的方式。当然,我从未否定科学,只是在漫长的求医问药过程中,我渴望从更多的角度找到治愈自己的可能。

在创作《百年供销情》的日子里,那些在病床上熬过的日夜也成了我创作的养分。我把与病魔斗争的坚韧、对健康的渴望,都融入到了文字里,书写着供销行业的兴衰变迁,也记录着自己在病痛与希望间徘徊的心路历程 。

2017年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,一通电话如晴天霹雳般打破了生活的平静。老弟颤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:“哥,咱爸查出肺病了。” 我的心猛地一沉,手中的物件悄然滑落。

在哈市的大医院里,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味让人压抑。大哥老弟陪着父亲穿梭在各个科室,每一项检查都揪着我们的心。等待诊断结果的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,父亲却始终神色平静,只是偶尔望向窗外的目光中,流露出一丝对未知的忧虑。

当医生给出治疗方案,竟然只是开了口服药时,我们都愣住了,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病就这么简单地有了治愈的希望。父亲却爽朗地笑了:“我就说我这身子骨硬着呢,这点病打不倒我!”那笑容里,满是对生命的自信与豁达。

父亲在大哥家住了一晚。大哥家温馨的灯光,暂时驱散了疾病带来的阴霾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说着家常,尽力避开病情的沉重话题。这时的晓光,在这里租了房子,准备重打锣鼓另开张,开启新的事业征程。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憧憬,父亲看着他,眼中满是鼓励。

父亲临走那天,大哥老弟陪着他来到我这里。我早早地忙碌起来,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。当他们进门的那一刻,我眼眶一热。父亲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精神头好了许多。

饭桌上,大家欢声笑语不断。大哥讲述着生活里的趣事,逗得父亲开怀大笑;我给父亲夹着他最爱吃的菜,听他说着家乡的琐事。晓光也赶来,分享着自己新事业的规划。父亲一边听,一边点头,偶尔插上几句叮嘱和建议,满是对我们的关心。

这顿饭,不仅仅是一顿简单的聚餐,更是一家人在经历风雨后的团聚与温暖。父亲的顽强生命力,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,照亮着我们前行的道路。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,我心中感慨万千,这场病就像是一场考验,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,也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坚韧与希望。

老弟给我讲了不少故事,他也写了不少东西,我都作为参考记下来,以备不时之需。

范广林站在自家那略显破旧的院子里,望着远处连绵的田野,心中满是忧虑。他的儿子范有科,前阵子被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抛弃,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里,继续和广西籍的老婆一起生活。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,一家人虽不富裕,但也能相互扶持,可命运却似乎总爱捉弄他们。

范有科回来后,广西老婆并没有过多的埋怨,只是默默地继续操持着家里的一切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孩子也渐渐长大了些。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,范有科和老婆商量着,一家三口出去打工,想着能多挣些钱,给孩子更好的生活。范广林虽然满心不舍,但也明白年轻人出去闯荡是为了这个家好,只能叮嘱他们在外注意安全。

然而,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。没几天,范广林就接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——范有科突然脑梗,不能下床了。那一刻,范广林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好端端出去打工的儿子,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?

范广林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,一屁股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,双手不停地颤抖着。他的脑海里全是范有科的身影,那个小时候调皮捣蛋,长大了却又为生活奔波的儿子。如今,儿子躺在病床上,生死未卜,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承受得了。

范广林起身,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,望着远方,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他想起自己这些年,为了这个家,辛辛苦苦地劳作,虽然日子过得艰难,但也从未想过放弃。可如今,命运一次又一次地打击着他,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。

范广林决定去看看儿子。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,踏上了去儿子打工城市的路途。一路上,他的心都悬着,脑海里全是儿子可能面临的各种状况。到了医院,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,范广林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。他轻轻地握住儿子的手,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儿子,让他快点好起来。

范有科的老婆守在一旁,眼睛红肿,显然已经哭了很久。看到范广林来了,她的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是又流下了眼泪。范广林拍了拍儿媳的肩膀,示意她别太难过。可他自己,又怎么能不难过呢?

在医院的日子里,范广林和儿媳轮流照顾着范有科。他们四处打听治疗的方法,为了凑齐医药费,范广林甚至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。看着日益憔悴的父亲和妻子,躺在病床上的范有科虽然不能言语,但心里却充满了愧疚。他多想快点好起来,继续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,让父亲和妻子不再这么辛苦。

病人稳定出院后,范广林回到了万丰,他有自己的生活,还有人给他介绍了对象。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家里,也不是个办法。

范广林坐在自家那有些昏暗的客厅里,手中紧紧握着手机,刚刚介绍人转述老太太那番尖酸话语还在耳边回荡。他先是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,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。“这老太太,可真有意思,还让我剪了那玩意儿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他自言自语着,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。

这时,一阵微风吹过,轻轻撩动着窗帘。范广林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榆树,思绪却飘到了那个退休女老师身上。女老师叫林婉清,不到六十岁,身姿优雅,气质出众。自从偶然间在社区活动上见过她一面,范广林的心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,再也无法平静。

介绍给他一个老太太他舍不得两千元彩礼,追求退休女老师不惜一掷千元,范广林可真是活明白了,就这么的二人靠钱维系着关系,范广林认真了,慢慢陷了进去。最近女老师失去了丈夫,老范兴奋的一宿没睡着。

“喂,老李啊,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林老师最近咋样?”范广林拨通了好友老李的电话,语气中满是急切。“老范啊,你这心思我还能不知道?不过人家林老师刚经历丈夫去世,你这么着急,合适吗?”老李在电话那头劝说道。“我知道,可我就是放不下,你就帮我这一回。”范广林近乎哀求着。“行吧行吧,真拿你没办法。”老李无奈地答应了。

挂了电话,范广林坐在沙发上,回想起自己和林婉清的多次温存。每次林婉清说话时,那轻柔的语调,嘴角淡淡的微笑,都让他沉醉不已。“我一定要让她看到我的真心。”范广林暗暗发誓。

几天后,老李带来了消息:“老范,林老师打算离开万丰,去她女儿那边住一阵子。”“什么?她要走?”范广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眼神中满是慌张。“是啊,她女儿在那边给她安排好了一切,说是换个环境,也好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。”老李叹了口气。

范广林心急如焚,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看着林婉清离开。当晚,他怀揣着自己积攒许久的一笔钱,来到了林婉清的家。“林老师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你收下吧。”范广林有些紧张地把钱递过去,说话都有些结巴。林婉清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范先生,你这是干什么?我不能收你的钱。”“林老师,我……我是真心喜欢你,这些钱是我的一点诚意,你别拒绝我。”范广林鼓起勇气表白道。

林婉清沉默了片刻,轻声说道:“范先生,谢谢你的喜欢,可我现在心里只有对我丈夫的思念,实在没办法接受你的感情。而且,我们年龄相差也不小,不太合适。”范广林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,他还想说些什么,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从林婉清家出来后,范广林像丢了魂一样在街头游荡。夜晚的风有些凉意,吹在他身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回到家后,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整日不吃不喝,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范广林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。朋友来看望他,他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“老范,你可不能这样下去啊,生活还得继续。”老李看着他憔悴的模样,心疼地劝道。“我心里难受,老李,我感觉自己没了盼头。”范广林声音沙哑,眼神空洞。

不久后,范广林开始感到身体不适,经常腹痛难忍。一开始,他并没有在意,以为只是普通的肠胃问题。可随着症状越来越严重,他终于去了医院。检查结果犹如晴天霹雳——癌症。拿着诊断书,范广林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。他想起自己和林婉清的点点滴滴,想起那个拒绝他的夜晚,心中满是苦涩。

在医院的病床上,范广林望着窗外的天空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曾经以为,只要自己足够努力,就能赢得林婉清的芳心,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。“也许,从一开始,我就错了。”范广林喃喃自语道,眼中流下了一滴泪,在惨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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