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第4章 野猪

林昭在晨光中醒来，右臂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。她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臂，惊讶地发现肿胀消退了许多。那个没有标签的药膏居然这么有效。

帐篷里已经空了，只有她一个人还躺在睡袋里。林昭慌忙坐起身，不小心碰到了伤臂，疼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
【宿主小心！伤口还没完全好呢！】系统立刻在她脑海里尖叫起来。

'闭嘴...'林昭揉了揉太阳穴，这个系统除了大惊小怪什么忙都帮不上。

她爬出睡袋，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。三天没换洗的t恤和牛仔裤已经脏得不成样子，头发也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。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大学生，这种状态简直让她难以忍受。

帐篷外传来王胖子响亮的声音：\"哟，大学生终于起床了？太阳都晒屁股了！\"

林昭红着脸钻出帐篷，看到其他四人已经收拾好行装，正围坐在熄灭的营火旁吃早餐。吴邪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：\"吃快点，我们十分钟后出发。\"

林昭点点头，小口啃着干硬的饼干。她注意到张起灵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，一如既往地沉默，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干净利落，没有多余的声音。

最让她困惑的就是这个男人。三天前冷酷地折断她的手臂，昨晚却给她药膏...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让林昭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
【系统觉得那个小哥好奇怪哦，】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说，【明明是他把宿主手臂折断的，为什么又要帮忙呢？】

'我也想知道...'林昭偷偷瞥了张起灵一眼，正好对上他抬起的目光。那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林昭立刻低下头，心跳加速。

\"看什么呢丫头？\"黑瞎子不知何时凑到她耳边，声音里带着戏谑，\"对我们哑巴张有兴趣？\"

林昭差点被饼干呛到，连忙摇头：\"没、没有！\"

黑瞎子哈哈大笑，拍了拍她的肩膀——故意拍在受伤的那边。林昭疼得眼泪都出来了，但咬着嘴唇没出声。

\"黑瞎子！\"吴邪皱眉，\"她手臂还没好。\"

\"哟，天真心疼了？\"黑瞎子不以为然地耸耸肩，\"这点小伤算什么，想当年老子...\"

\"走了。\"张起灵突然站起身，打断了黑瞎子的话。他背上背包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丛林。

其他人立刻跟上，林昭也匆忙把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，小跑着追上去。她的脚底经过吴邪的处理已经不那么疼了，但走在这种崎岖的山路上仍然吃力。

队伍行进的速度比前两天快了不少。林昭努力跟上，汗水很快浸透了她的后背。张起灵走在最前面，背影挺拔得像棵青松，完全看不出疲惫。

【宿主，系统检测到你的心率过快！】系统又开始大惊小怪，【需要休息！】

'闭嘴...我不能拖后腿...'林昭咬牙坚持着。上次逃跑的教训她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
中午时分，队伍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休息。林昭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喘着气。她的喉咙干得像着了火，但水壶已经空了。

\"给。\"一瓶水突然递到她面前。

林昭抬头，看到张起灵站在她面前，面无表情地拿着自己的水壶。她迟疑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过来，小声说了句谢谢。

水很凉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清甜味道。林昭喝了几口，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。她把水壶还回去时，忍不住问：\"为什么...帮我？\"

张起灵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回答，只是转身走开了。

【他好奇怪啊！】系统困惑地说，【明明折断宿主手臂的是他，现在给水的也是他...】

林昭同样困惑。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，却三番两次对她伸出援手。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某种测试或者陷阱。

休息结束后，队伍继续前进。林昭注意到地形开始变得陡峭，树木也逐渐稀疏。远处传来隆隆的水声，似乎有条不小的河流。

\"前面就是地图上标的那条河了，\"王胖子兴奋地说，\"过了河再走半天就能到目的地！\"

\"别高兴太早，\"吴邪提醒道，\"这种地方最容易有野兽出没。\"

话音刚落，前方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。张起灵猛地抬手示意队伍停下，所有人都立刻进入戒备状态。

林昭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嚎叫。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从树丛中冲出来，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
\"卧槽！\"王胖子骂了一声，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。

野猪后面又跟出三四头体型稍小的，它们似乎被惊动了，正暴躁地刨着地。

【宿主！野猪！危险！】系统在她脑子里尖叫。

林昭僵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她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野猪，哪见过这种阵仗？

\"别动。\"张起灵低声命令，眼睛紧盯着领头的野猪。

但已经晚了。领头的野猪发现了他们，发出一声怒吼，直冲过来。

\"散开！\"黑瞎子大喊一声，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林昭。

林昭踉跄着摔倒在地，眼睁睁看着野猪从她刚才站的位置冲过去，撞断了一棵小树。其他野猪也纷纷发动攻击，场面顿时乱成一团。

王胖子灵活地躲过一头野猪的冲撞，反手在它背上划了一刀。黑瞎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，但犹豫着没有开枪——枪声可能会引来更多麻烦。

吴邪拉着林昭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：\"待在这别动！\"

林昭瑟瑟发抖地点头，看着吴邪也加入了战斗。张起灵的动作最快，他像一道影子般在野猪间穿梭，每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要害。一头野猪哀嚎着倒下，但其他的更加狂暴了。

【宿、宿主...系统害怕...】系统哭哭啼啼地说。

林昭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，蜷缩在石头后面。她从未感觉如此无用——四个男人在战斗，而她只能躲在这里发抖。

突然，一头体型中等的野猪发现了她，红着眼睛冲了过来。林昭尖叫一声，本能地爬起来就跑。她慌不择路，竟然朝着悬崖方向跑去。

\"站住！\"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但恐惧已经占据了林昭的全部思维。她听到野猪的蹄声越来越近，闻到那股腥臭味，感觉死亡近在咫尺。

悬崖边缘就在眼前，林昭猛地刹住脚步，碎石从她脚下滚落深渊。她转身，野猪已经近在咫尺，獠牙对准了她的腹部——

一道黑影闪过，张起灵不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，一脚踹在野猪头上。野猪哀嚎着歪向一边，但惯性让它仍然向前冲来。张起灵抓住林昭的手腕，猛地一拉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，堪堪避开野猪的冲撞。

野猪没能刹住车，惨叫着掉下了悬崖。

林昭惊魂未定地喘着气，发现自己正压在张起灵身上。男人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，呼吸平稳得不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。

\"谢、谢谢...\"林昭结结巴巴地说，慌忙想要爬起来。

张起灵却突然皱眉，一把按住她的肩膀：\"别动。\"

林昭僵住了，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她后颈上——是张起灵的手指。她这才意识到，刚才摔倒时，有什么东西划伤了她的脖子。

\"小伤。\"张起灵简短地说，收回手。

远处传来最后一声野猪的哀嚎，然后是王胖子的大嗓门：\"搞定！嘿，小哥和那丫头呢？\"

\"在这。\"张起灵站起身，顺手把林昭也拉了起来。

当其他人赶来时，林昭还在发抖。她的衣服沾满了泥土，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，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
\"没事吧？\"吴邪关切地问。

林昭摇摇头，说不出话来。刚才那一刻，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。

\"可以啊丫头，\"王胖子拍拍她的肩膀——这次避开了伤口，\"被野猪追还能活下来，命挺硬！\"

黑瞎子检查了一下悬崖边缘，吹了声口哨：\"哑巴张，你又救了她一次？这丫头该不是你私生女吧？\"

张起灵冷冷地看了黑瞎子一眼，后者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：\"开玩笑的！\"

回营地的路上，林昭被安排走在队伍中间，前后都有人保护。她的腿还在发软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。

\"拿着。\"张起灵突然递给她一根削好的木棍当拐杖。

林昭接过木棍，心中的疑惑更深了。这个男人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？折断她手臂的是他，现在救她、给她水、给她拐杖的也是他...

【系统觉得他可能精神分裂...】系统小声嘀咕。

'别胡说！'林昭在心里呵斥系统，'他听得见！'

果然，张起灵转头看了她一眼，虽然表情没变，但林昭总觉得他好像真的能听到她和系统的对话一样。

当天晚上，营地的气氛轻松了不少。王胖子甚至哼起了小曲，用今天猎到的野猪肉煮了一锅汤。

\"来，大学生，尝尝你胖爷的手艺！\"王胖子给林昭盛了满满一碗。

肉汤的香气让林昭食指大动。她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捧着碗，小口啜饮。味道出乎意料的好，比她学校食堂强多了。

\"好喝吗？\"吴邪笑着问。

林昭点点头：\"很好喝，谢谢。\"

\"别光谢我，肉是小哥打的，汤是胖子煮的。\"吴邪指了指另外两人。

林昭看向张起灵，男人正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，连头都没抬。她想再次道谢，但想起白天黑瞎子的调侃，又不好意思开口。

晚饭后，王胖子突然坐到林昭旁边：\"丫头，看你今天那怂样，胖爷我教你几招防身的。\"

林昭惊讶地看着他。

\"首先，遇到野猪别跑直线，\"王胖子比划着，\"要之字形跑，找大树往上爬。\"

吴邪也凑过来补充：\"还有，在野外要保持警惕，随时注意周围动静。\"

就连黑瞎子也插了一句：\"最重要的是，别像个鹌鹑似的发抖，越害怕野兽越会攻击你。\"

林昭认真记着每一个建议。她知道，这些经验在原来的世界里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，但在这里，却可能是保命的关键。

张起灵没有加入教学，但林昭注意到他坐在不远处，似乎也在听着。

夜深了，林昭躺在睡袋里，回想着今天的惊险遭遇。她差点死了两次——被野猪撞死或者掉下悬崖摔死。但奇怪的是，她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恐惧了。

【宿主适应得好快啊，】系统惊讶地说，【系统还以为宿主会哭一晚上呢。】

'哭有什么用...'林昭翻了个身，'在这里，软弱等于死亡。'

她看向帐篷另一侧的张起灵。男人背对着她，呼吸均匀，似乎已经睡着了。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他的轮廓上，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。

林昭轻轻叹了口气。她可能永远也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想法。但有一点她很确定——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，张起灵是她见过最强大也最矛盾的存在。

带着这个念头，她慢慢闭上了眼睛。明天就要过河了，谁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