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让阮朔完全接受自己目前已知的一切是很难的,但阮朔会自己做实验,验证自己所有猜想。
既然已经有了思路,阮朔决定暂时不和大祭司硬碰硬。
对方手里有能控制所有蛊虫的蛊铃,自己现在要战力没战力,要武器没武器。
若想投机取巧、不凭借自身实力获胜,他也得把大祭司手里的蛊铃毁掉。
或者,他能拿出一个能压制蛊铃的器具,将蛊虫的控制权夺回。
无论哪一个方案,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做到的。
坐在纯黑色的平台上,身下的水流还在流淌,这时候的阮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。
不就是实力还不够么,提升就是了。
系统很少让自己失望。
如今就是,瞌睡一来就会送枕头。
之前那本《苗疆蛊术——30天速成版》他已经吃透了一半,再花两天就能收个尾,总结炼蛊的经验。
新收获的这本《苗疆蛊术——三年升级版》能更好的让自己真真正正的掌握各种高级蛊术。
“我还有很多时间。”阮朔抬起头,将内心的野望埋进了更肥沃的土壤。
虽然还是很难接受自己本就属于这一脉的张家人,但阮朔明白,资源要合理利用。
像他现在这种战力,走到外界,若是不注意,确实很容易被偷袭暗算。
再者,张起灵实力不俗,若是自己能力不够,根本没机会抓住他,将他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。
大祭司战力90的一切战斗经验,以及圣地上层用来防止外敌入侵的机关,都可以用来狠狠地打磨自己。
不成功变强,决不罢休!
阮朔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
接下来的数月,阮朔一改最初的敏感多疑、歇斯底里,在大祭司的眼前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卷王。
不仅再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叛逆,甚至看起来格外乖巧温顺、听话懂事,就好像之前叫嚣着要杀了自己、杀了全部张家人的不是他。
把大祭司看的既欣慰又担心。
这些阮朔统统都没有考虑。
他完全沉浸在了找系统要来的训练安排中。
不管自己所知的上辈子经历是真是假,高中三年那起得比鸡早、睡得比狗晚,天天除了刷题就是背诵的苦日子,阮朔从没忘记过。
要比卷,认真起来的阮朔并不比任何人差。
说起来,要不是因为那辆闯了红灯的车,自己现在可能已经结束了暑假,正准备进入大学的校园。
正在锻炼手臂肌肉的阮朔扯着嘴角简单笑笑,不再回忆。
*
一同离开圣地的黑瞎子和张起灵回到了他们暂时歇脚的六山村。
陈皮阿四此行毫无所得,还折损了一大批手下和徒弟,可以说是人到暮年,吃了一大败仗。
只不过因为大祭司对陈皮阿四等人使用了蛊术,回来的三个人里,唯有林华一人挣脱而出。
林华对阮朔的事情却又绝口不提,导致陈皮阿四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、做了什么,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。
也让齐略以为,一块跟去的阮朔同样身死。
等到黑瞎子和张起灵两人归队,所有人都准备好了离开六山村。
此后有事种种,险关难关皆过。
黑瞎子和张起灵两人在陈皮阿四的手下,逐渐被更多人所熟知。
许多人都看中了这两人绝佳的身手,有些不差钱的人夹喇嘛都会找陈皮阿四,邀他们中的一个下墓。
久而久之,南瞎北哑的称号越发响亮。
闲暇时,黑瞎子研究着自己在圣地看见的星空穹顶。
当时他观看的时间不够,只记住了一小片白点的分布,那些白点的距离和大小,一一放出来推敲,竟然可以绘制成一张古楼的图纸。
图纸并不明显,但是光凭这些图纸上所显示的机关就足以判断出,这一份图纸的真实性极高,指不定就是张家在哪里哪里的藏宝地。
巧就巧在,之后的某次下斗,黑瞎子进了张家古楼,并凭借着这份图纸,在机关重重的张家古楼中存活不说,还顺了一把黑金古刀出来。
这把刀被黑瞎子转手就卖了出去。
许多故事的发生,大多系于此刀。
*
时光荏苒,日夜更迭不休。
阮朔的隐忍和蛰伏能力完美彰显。
两年多了,大祭司几乎快要忘记,自己身边这个俊美清冷的长发青年就是当初叫嚷着要离开圣地,离开张家,甚至想杀了所有人的偏执少年。
看着阮朔抽条不少的身高,越发出尘的容颜,大祭司倍感欣慰。
他可算是好好的把这孩子掰回正轨了。
“阿朔,蝴蝶蛊的接引和送离都和人身体的动作有关,送魂步你已经学会,要不要将灵魂都送归圣树,然后随我完成接任大祭司的仪式?”
“一直让这些蛊虫留在你的身体里,对你并不好。”
圣树在两年多前就已经被催化,进入了成熟期,只要阮朔愿意,暂时留存在阮朔体内的蝴蝶蛊都可以被阮朔送走。
只不过阮朔没有着急完成自己的引魂任务。
一百二十万积分看着很多,但想提升战力还是杯水车薪。
还不如趁着自己战力67时疯狂磨练,这种能力不够的情况下学习和训练,无论哪方面,成长都非常大,算是为之后打下了不错的基础。
有关圣树和圣果的事情,阮朔也完全没有开口问过。
每个月圆之夜,皮肤下的蓝色蝴蝶悄然出现,那些曾经让自己倍感憎恶的痛苦几乎成了阮朔继续坚持下去的解药。
他和张起灵联系最深的,就是这个血蛊。
每每血蛊发作,痛到蝴蝶蛊将自己的意识封闭,阮朔都能清晰地感知到,自己的心脏时刻都在为谁而跳动。
阮朔放任着自己承受这些痛苦,好让自己永远都要记得,自己被抛弃的那天所品尝到的一切滋味。
戴在左手大拇指根处的十目蝶银戒已经被换到了食指。
听着大祭司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暗示——你应该接任大祭司了,阮朔平静点头,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虎口,顺道调整好左手食指处的十目蝶银戒。
“好。”
声音清冷,没什么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