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房本就不敢有野心,得到提示,心中有数。
二房伸出捞油的手,结果那是一锅滚烫的油,内心战战兢兢,生怕油水没捞成,反倒成了沈家罪人。
于是,都没再纠缠,各回各院,假装忙碌了起来。
都走了,元氏才笑出声来。
姚珍珠也跟着笑,“母亲这是怎么了?”
元氏还是笑,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就是觉得爽快。
原来,有一种赢,根本不需要激烈的争吵和极端的手段。
只要站的比对方高,什么都不用说就赢了。
且赢的漂亮爽快,让对方毫无还击之力。
这就叫底气。
有能力,有本事,有钱的底气。
世间女子,若都能如此,那这世道,岂不是倒反天罡。
那就更痛快了!
这些,元氏从来不敢想,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天马行空。
突然,她脑子一下清明,瞪向姚珍珠。
“你,你和怀谦圆房了?”
姚珍珠有些难为情地垂眸点头。
昨晚,真的是个天注定的意外。
元氏:“你不是说,要喝上几副药,让谦哥儿身体到最好的状态才行?”
姚珍珠张了张嘴,难以启齿。
之前,是她太墨守成规了些。
这种事,其实水到渠成就最好。
元氏瘪瘪嘴,却又高兴的很。
“谦哥儿我最了解,肯定行的。”
姚珍珠:“……”
这不该是一个婆母该说的吧?
元氏摆摆手,“罢了罢了,你们小夫妻的事我懒得管了……但有一点我想知道。”
姚珍珠正色:“母亲您说。”
元氏神情认真:“若有一日,你目的达成,会弃了谦哥儿,弃了我们沈家吗?”
说着话,她目光透过窗,望向庭院里那棵还是光秃秃的梧桐树。
梧高凤至,尚且只是短暂歇息。
更何况是只金凤凰。
老夫人后来忍不住,把那个梦告诉了元氏。
二人对此深信不疑,深深敬畏。
要不是内心的清高和世俗的偏见,一直架着她们,只怕对姚珍珠的态度,早就谄媚起来了。
姚珍珠意外怔愣。
片刻后,坦诚道:“母亲多虑了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儿媳深知。我是姚家女,沈家媳,两家的未来,本就是一体,我会尽我所能。”
这个答案,在元氏意料之中。
“那谦哥儿呢?”
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姚珍珠有些茫然,“我与夫君已是夫妻,自然一体。”
元氏语重心长:“你那么聪明,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……谦哥儿人不坏的,只是迷乱了心智,若你肯用心,他会醒过来的。”
姚珍珠垂眸应着:“是,母亲,儿媳定当尽力。”
但一个人若是装睡,如何叫得醒?
她不会为这种事去浪费时间和精力的。
……
沈怀谦怀揣二十两银,一刻不停地火速赶往群芳阁。
因柏仲不方便跟,他还大方地拿出一百文,找了两小童去通知方可为和顾宴清。
林妈妈一见他,表情有些奇怪。
“哟,还以为世子爷娶得娇妻,再不来我们这种地方了呢。”
内心却是道,狗男人。
连姚大姑娘那样的金凤凰都娶到了,还来?
男人呀,果然是没有心的。
林妈妈一边为姚珍珠惋惜,一边又听见了沈怀谦兜里的银子,在哗啦哗啦地朝她招手。
左右这世道就这样。
赚谁的银子不是赚。
林妈妈心思一转,立马又换上谄媚笑脸。
“世子爷快里面请,咱家菱歌儿都快望眼欲穿了。”
沈怀谦愣了下。
他在来的路上,满脑子都是要一分不剩地把姚珍珠‘赏’的银子花光。
但真没想花在菱歌儿身上。
他甚至都没想起这个人来。
“公子……”
愣神间,菱歌儿闻讯已经跑了下来。
一双湿漉漉的眼睛,深深凝望着他。
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。
沈怀谦心中微叹。
罢了,就趁着今日,和她说清楚吧。
他连自己都卖了,如何能拯救她?
就算赎身又如何?
她往后如何生活?
总不能真领回家,心安理得的一起当米虫吧?
他倒也不是特别在乎脸面。
只是觉得,姚珍珠怕是不会同意的。
没一会儿,方可为火急火燎地赶来。
一见面,如隔三秋,彼此都有些激动。
方可为说:“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,我去找过你,但大夫人亲自接见,委婉地表达了你身肩重任的态度。”
“怎的,现在完成任务了?”